#浮生六记# 历史的真实需要细节和学术考证(1)
——1938年版《鲁迅全集》出版的不同表述
4月5日,“孔网”拍卖1938年版《鲁迅全集》,经146次竞价,最终,以38200元落锤,由书友“燕子山僧”获得。
在落锤前一天,我看到该书拍卖信息,就网上查询1938年版《鲁迅全集》相关信息。关于鲁迅无论官方还是民间都是热门的话题,海量的资料存在,其中,中国作家协会主管的“中国作家网”,是汇集《鲁迅全集》出版资料最集中的地方。官方、准官方(大学、著名出版社等)、"主流媒体"(官方参与的纸质媒体)、自媒体各有各的说法和侧重。但是,存在两个问题:一是对1938年版《鲁迅全集》出版经过,缺乏各阶段的具体细节;二是《鲁迅全集》出版发挥重要作用人存在多种说法,有蔡元培、胡愈之、许寿裳和郑振铎等诸种说法。
对以上诸种说法,最初,我对"胡愈之与首部《鲁迅全集》出版"一文较为认同,因为该文提供许多“细节”,并刊于《文汇报》,随着阅读的相关资料增加,特别是看了南京大学文学院葛飞撰写的《许寿裳与1938年版<鲁迅全集>》论文后,该文从《鲁迅全集》出版过程中不同的“鲁迅观”进行探讨,有较强的学术性,全文有40多个注释,而报纸媒体对“细节”是没有出处说明的,而其中一个“细节”令我生疑,它说胡愈之在《鲁迅全集》印刷时,因暴雨印制封面的漆布纸板全部被淹, “正当胡愈之一筹莫展时,上海国民政府举办大学生、高中生‘笃学报国’评奖活动,要印 5000个大红漆布纸板证书封面。负责评奖事务的上海参议会教育部长刘湛恩,是胡愈之早年同窗,他把纸板送到复社,将这批活儿交给了‘老同学’”,胡愈之“偷梁换柱”,将证书16开改为32开,省出印《鲁迅全集》的封面材料。对此,首先《鲁迅全集》印刷时,上海已沦陷半年多,国民党政府已撤离上海,其次,印刷时,胡愈之已离开上海一个多月。更甚是《文汇报》该文最后还说,胡愈之为弥补《鲁迅全集》没有将大量书信收入的“憾事”,“1946年,胡愈之、许广平将征集到的855封书信编成《鲁迅书简》出版。”而根据胡愈之年谱,1938年4月,胡氏离开上海后,1940年底,被廖承志派往南洋协助陈嘉庚先生抗日宣传,因太平洋战争爆发,直至1948年,胡氏才返回国内,胡愈之与许广平有十年以上没有交集,可见报纸媒体的种种“自圆其说”与历史真实的背离。
1938年版《鲁迅全集》出版过程的各阶段具体细节,与出版发挥重要作用人是相互关联的,研究这两个问题涉及许多重要资料,首先是许广平在该版《鲁迅全集》的“鲁迅全集编校后记”,目前,尽管据38年版《鲁迅全集》再版的有许多出版社版本,为确保“后记”无删改,我向书友“燕子山僧”提出拍照“后记”发给我的请求,得到慷慨无私的支持(图二、三);其次是鲁迅先生逝世后至书出版后一段时期,许广平所藏书信选;三是"发挥重要作用人"的相关文献,例如:《蔡元培日记》和胡愈之的《我的回忆》,茅盾和胡愈之年谱等等;四是众多的相关研究资料和成果:天津人民出版社的《鲁迅先生纪念集》,参与2005年版《鲁迅全集》出版的人民文学出版社老编辑张小鼎的“鲁迅著作出版史上的四座丰碑——《鲁迅全集》四大版本编印纪程(节选)”五是众多媒体报导的相关内容,如:署名北塔所写“‘再三赐予援助’——也谈蔡元培与《鲁迅全集》”和“郑振铎与第一部中文版《鲁迅全集》”等等。需要对这些资料作疏理、关联和交叉印证等,才能产生客观的表述和有资料支持的观点。
1936年10月19日,鲁迅先生病逝。对一个人死后的反应和葬礼上行为,是最能反映人性时刻和场景。许广平在《鲁迅全集编校后记》的结尾有:1936年鲁迅病重时,适逢高尔基逝世,有人“甚至不禁叹息说:‘为什么鲁迅不死,死了高尔基?’……奇怪的是,鲁迅真的死了之后,却又有不少人说:‘他的死,在中国,比苏联损失一个高尔基还要大。’”葛飞撰写的《许寿裳与1938年版<鲁迅全集>》是研究“鲁迅观”的当注意到,他认为是“许广平对于某些左派人士利用鲁迅之死大做文章, 深为不满。”许广平针对是一种现象,而具体的出处可能是“雪苇”写的《导师的丧失》:“我们的丧失鲁迅先生,比苏联人民的丧失M·高尔基更要悲惨万倍!”。鲁迅逝世后,蔡元培先生表现出崇高的人品和真正人文关怀,他接到许广平报丧后,同意加入治 丧委员会,次日写挽联并到万国殡仪馆吊鲁迅,最后,参加鲁迅的送葬;(图四)许寿裳可能是鲁迅从相识至死三十五年的唯一挚友(图七),鲁迅逝世后次日,他写信给蔡元培提议出版《鲁迅全集》表彰鲁迅文化史地位,以版税支持鲁迅家人生活;郁达夫的《怀鲁迅》反映了他对鲁迅的真挚情感和文学的力量(图八);革命派人士当然有悲伤的一面,同时,他们也想到鲁迅的葬礼和纪念对革命事业的推动(图五、六、九)。(待续) ...展开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