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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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溟有鱼,天高水阔; 化而为鸟,搏浪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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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化是个辩证法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
        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鬼使神差。贾谊没想到,他两千多年前的喟叹,却让后世的一个呆子纠结了好多年。天地和万物肆无忌惮、没心没肺地存在着,可造化在哪儿呢?阴阳又是什么呢?
        纠结时不时把目光拉向星空,拉向地平线,也拉向哲人们穷究的天人之际。
        能让呆子开窍,并把上帝最深层的秘密展示出来的,大概只有黑格尔了——这个将古典哲学带到最高峰的人,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童话作家”(我是第一个发现的)兼最大的形而上学家。
        老黑说,创世的不是上帝,而是蹦蹦跶跶的爱好画圆的思辨,逻辑是维持宇宙秩序的警察,理性是把禁锢在个别性当中的普遍性解救出来的侠客。精神是一个放荡不羁的酒神,自然是它的小酒馆,在里面花天酒地、“一味开怀嬉戏”。
        绝对是世界的本源,一个被不满情绪支配的永恒的叛逆者。当一股否定性的力量意识到某个恰当的理念(精神),这个理念就把这股力量从母体绝对中外化出来,展开一个新的现实:一个实体、一个存在物。黑格尔说,实体即主体,每一个具体的存在物,同时是一个拥有特定精神的主体。
       获得实体的理念就是绝对理念,也称为绝对精神。精神以实体的方式回到了绝对自身之中,绝对也成长为绝对精神。绝对不会满足现状,会将这一过程不断进行下去。后续过程都是在前面过程基础上“摸着石头过河”发展起来的。绝对精神的形状,是螺旋上升的一个个圆圈。
      什么样的精神(理念)是恰当的精神,能从绝对中异化出来,拥有自己的实体?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老黑说,别看他千变万化,其实就是一个辩证法。
       当精神获得实体成为现实,在其自身内部各成分之间以及实体与实体之间,会形成矛盾(因为这些实体都是拥有自我意志的主体)。把现实的意志当成正题,这些矛盾的意志就是对立面的反题,精神的唯一出路,就是运用思辨,综合正题反题,形成一个合题并将之送上王位,创建新的现实。宇宙大戏就在这个底层逻辑的支配下一圈一圈地上演了。
       所以,制作万物的造化就是那个否定性的辩证法,正题与反题、现实与理想的互动就是燃烧的阴阳。思辨的理性是唯一的造物主,他麾下所有的现实都是合乎理性的,但同时,所有的理性也都是暂时的。在因其自身“普遍性”不足而生发的反题作用下,终将被扬弃而形成的新的合题所取代。他可以迟到,但不会旷工:“哲学作为有关世界之思,要直到现实结束其形成过程,完成自身,并在那里耗尽自身之后,才会出现……密涅瓦(罗马神话中的智慧女神)的猫头鹰要等到黄昏时才起飞。” 
     精神到底要干什么呢?他从母体中层层外化出来,层层脱嵌,离出发地越来越远。可他每一次成功落地,却又都是因为找到了来时的“依据”——那个越来越具有普遍性的精神,就像寻找祖先的灵位一样,在先的祖先是后世的前提,越老的祖先基础越深,被发现得也越晚。“前进即回溯”,离乡即回家。实体离本源越来越远,主体离本源越来越近。
       绝对外化自身为绝对精神,是其从自然走向自觉,绝对精神返回绝对,则是由自在走向自为。“这一普遍运动就是精神形成的系列……在发展中必定存在进步,不是朝向抽象的无限性,而是返回到自身。”
当这种发展进步到由人类做他的代言人时,精神的目的——精神的精神——被揭示出来:一个新的精神王位迎来了它的国王——
       自!由!
       忽然,一段熟悉的旋律向耳边飘来。我知道,那位远方老友想我了:
       “在那里,心是无畏的,头也抬得高昂;       在那里,知识是自由的;
       在那里,世界还没有被狭小的家国的墙隔成片段;
       在那里,话是从真理的深处说出;
      在那里,不懈地努力向着“完美”伸臂;        在那里,理智的清泉没有沉没在积习的荒漠中;
       在那里,心灵是受你的指引,走向那不断放开的思想和行为——进入那自由的天国。我的父啊,让我的国家觉醒起来吧!” 
     而我,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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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生一,一不能生二

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问题来了。

生一的“道”是什么?生完一后,道去了哪里?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还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一、二、三、万物,皆是有形之物,既已定型,何以生成别物?

回答这些问题,不能不借助当今前沿的科学知识了。

通常来讲,经过了几百年的科学洗礼,多数人认为世界是由时间、空间、物质和能量组成,物质是能量的高度浓缩,由原子组成,原子由更小的基本粒子组成。

而当科学家们为我们撬开原子世界的大门时,世界图景变了——

那是一个鬼魅幽灵们玩耍栖居的世界,一个让科学家们抓耳挠腮、目瞪口呆的世界:既是波又是粒子的量子、既死又活的叠加态的猫、不受时空影响的纠缠、观察者带来的干涉效应……

总之,组成世界的基本要素不再是物质,而是事件,是看不见摸不到的关系、关联、相互作用。微观世界的粒子,只有在相互作用时才现身,没有了相互作用,则消失为一片“概率云”。宏观世界也同样,没有能够单独存在的物理系统,都是在与其他物理系统发生关系时才存在。没有了相互关系,任何物理系统都会瓦解消散。

关联性,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属性。世界是一个统一的相互连接相互作用的巨大网络,可感的有形的物理系统,是这个网络的节点。这个网络不断地通过节点调整、收回、投放特定的关联,投射在我们感官中,就是以物质形象呈现出来的物理系统的生灭变幻。

那么,关联是什么呢?又是谁主导了这些关联呢?当我们提出关联、关系、相互作用这些概念时,依然是作为主体的人对客体的观察描述。而这些客体既然能够相互关联,相互作用,他们就需要有感知能力和共同渴望,而且能够以某种方式去追逐或实现这种渴望。所以,这些客体是具有主体性的。

何不扇动想象的翅膀,让世界开口讲述一下,在为我们呈现这些现象时,作为当事人的他们,发生了什么?

世界是从一团原始、混沌、散乱、热情的“汤”中,开启其演化征程的。狂野躁动的能量背后,是一个个被焦虑与渴望的情感裹挟着的“精神”们,他们渴望着“换个活法”,摆脱困境。于是,将精神秩序化的“道”,扯起一杆“逆天改命”的大旗,开始招兵买马了。

道,是基于共同渴望下的共同想象,能从原始的“汤”中召唤出一部分离散的精神们,建立关联,开辟出有序。这种关联需要由物质搭建起特定的空间结构,作为“道”的身体,同时也是展示给其他精神主体的“语言”。这就是宗教所说的“道成肉身”。第一代基本粒子的出现,“道生一”了。

生一的道,在固守自身的同时,作为一个新的精神主体,依然渴望被一个更高的“道”秩序化,这个新的道被悬设出来,”道离肉身”了。当这个悬设的道被其他精神主体渴望到,两者便结合在一起,一个新的结构新的肉身——“二”,立于世间了。所以生“二”的不是“一”,而是融合了“道一”的“道二”。这种过程在时间中持续展开,三、四直至万物,一个存在巨链,一个关联网络蔓延开来,轰轰烈烈地跟随着“道”,一起奔赴在没有终途的朝觐的路上。

世界是精神判经研典、著书立说的道场,所有的现象都是道的言说。每一片雪花都是召唤水分子的神庙;每一场季风,都是气体们的集体舞蹈。每一片叶子,每一粒尘埃,每一次晨曦,都是原始精神里长出的浆果。基因是精神创造的最伟大的巫师,它从自然当中获取“信徒”,并为不同的“信众”提供不同的“图腾”,将各自不同的“道”融合关联成一个统一体。每一个生命体,都是由大大小小的图腾号令起来的物质结成的复杂结构。生命的终结,不是物质和原始精神的消失,而是凝结这些物质和精神的图腾、道的消失。

“世人谓我恒殊调,见余大言皆冷笑”。行文至此,有人会说我狂人呓语、痴人说梦了。无妨、无妨,没有金刚护体,岂不怪力乱神?我有重量级大咖助阵:

“所有物质,都来源于一股让原子产生运动和维持紧密一体的力量。这股力量的背后是意识,是心智,是一切物质的基础。”——普朗克

不知道普朗克是谁,可以找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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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独特禀赋,在于有感知感官之外的存在及存在本质的能力。那些伟大的先知将他们的发现符号化为概念,注入到文化的宝库中,拓展着人类的存在方式。
“心流”就是这样的概念。米哈里•契克森米哈赖把它接生到人间,标志着人类对生命本质的认知到了一个新阶段。
生命体以能否征召自己的意识,去追逐实现一个特定目标作为评估自身、获取生存体验的依据。所以,生命的最优体验,来自于全身心地投入某项事情当中。这种奔腾在生命体中,犹如一股洪流般的生存体验,就是“心流”。
“心流”的提出,提供了这样一种理论维度:
生命的终极诉求不是其生存与繁衍,而是让大脑中的意识摆脱混沌,生成秩序(心灵秩序即心流)。混沌状态,让人产生混合着焦虑与渴望的不满情愫。只有紧紧抓住某个特定目标,把混乱的意识转化成注意力,去选取、评估那些与实现目标相关的信息,采取恰当的行为,才能把心灵秩序化(米哈里.契克森米哈赖把意识定义为刻意排列组合的信息),才能摆脱自然所害怕的“空无”而获得“存在”——对,是“存在”。萨特用他哲学家特有的深邃,将这一现象上升到“存在”的高度:“在把自己投向未来之前,什么都不存在,连理性的王国里也没有他。一个人只有企图成为什么时,才获得他的存在。”
就是说,那些我们生发出来,貌似孜孜以求的“目标”,只是幕后主人——心灵——实现自身目的(秩序化)的手段,但却是不可或缺的必要条件。没有“目标”,心灵是被自然讨厌的“空无”。“心灵”虽然是主人,在很多方面却是盲目的。为了自身目的,往往恣意滥情,不顾及生命体也即其自身载体的最终结局。生活中之所以有大量看起来毫无意义的活动让人乐此不疲(如很多游戏、贪官的巨额财富),是因为它们虽非来自于现实需要,却是心灵为了内在秩序而被“意图”操纵的结果。
正是这样的机制——“意图”是一个开放性的多选项,使得“自我”可以成为被塑造的。每个人点滴积累起来的“意图”的先后次序的不同,就型塑了形形色色的“自我”。如何利用心灵秩序化的机制加工“自我”,对“意图”的评估与选取就成了应该思索的大问题。
评估意图,塑造自我,有两点需要注意。一是要摆脱基因与社会的不合时宜、不合情理的控制。今天的人类,已经不是苦苦挣扎在生存边缘的物种,而是“地球这个宇宙飞船的驾驶员”。但基因与社会所设定的目标,基本上是围绕生存与繁衍来安排的。如果不对这一现象保持警醒,人很容易在丰衣足食→荣华富贵→骄奢淫逸的路上竭足狂奔,直至毁灭。二是不要沉沦于低端的感官快乐,不能任由所有能引起快乐的行为将自己的人生扯得七零八落而碎片化。葆有一个恒定的大目标会让“自我”更丰盈、更挺拔。
记住这一点很重要——你的人生需要经历一场哥白尼革命:将目标围绕快乐转,跃迁到快乐围绕目标转。
什么样的恒定的“大”目标,能将自我导向实在而不是虚无、长存而不是毁灭呢?那个遥远的、貌似可望不可及的概念——使命,也许正在新千年里觉醒了的普通人心中,悄悄地生根发芽:
“一个人生命中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他的人生中途,即在他年富力强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使命。”——斯蒂芬·茨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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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立高标以自勉,兼期与同侪共勉


情海莫翻人间浪,只留明月数盈亏;
大千无我忽然豁,曳尾书中啃字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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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 宙 的 第 四 门 课

赫拉利在他《人类简史》的开篇,把宇宙当成一所按照时间顺序开了四门课程的大学:
      宇宙初创时,时间、空间、物质、能量的基本特征,组建了这所大学的第一门课程:物理学。
     30万年后,原子和分子以特定的结构从物质和能量中独立出来,创办了第二门课程——化学。
      38亿年前,一些分子发明了一个庞大精细的结构:有机体,生物学开始招生了。
      7万年前,宇宙又假借智人之手,创造出一种新奇的事物——文化,“历史学”就在其前辈的错愕惊异中,大摇大摆地登上讲台了。
       问题来了。智人是如何从一个生物学的造物,晋身为历史学的掌门?靠着什么打开隔断在两者之间的大门呢?
       蒂利希说,宗教是文化的本体,文化是宗教的形式。
       阿克顿说,宗教是历史的钥匙。
       宗教,像一个魔法师一样,在一片“虚无”“空灵”之地,召唤出了光怪陆离的文化世界,使智人由一个完全的被造物向着创造者进发。这种能力,得益于宇宙赐予人的一个独特禀赋:经验到“不可见者”的能力。
       愈来愈发达的大脑,让智人产生了对自身命运的强烈渴望与焦虑,加上对广袤宇宙的惊叹等,多种情感激烈地碰撞、交织在一片混沌中,智人们期待着摆脱混乱达到澄明。直到某一天,一位先知在那个感知到不可见者的能力加持下,突然指向某处:
      “就是他,他在那儿!”
      犹如盘古开天,“二气升降,清者上为天,浊者下为地,自是混沌开矣。”人的意识结构因之分离出两种要素:日常经验、感官里的世俗世界;感官之外、现象背后的神圣世界。与神圣世界的沟通交流,对神启神示的祛魅赋魅,“文化”被层层外化出来:图腾、神灵、庙宇、艺术;律法、道德、伦理、国家;神话、教义、哲学、科学… …,这些“非自然”的存在经由那个“神圣世界”被开显到“世俗世界”,世界在意义之网中整体化、秩序化了。
      人的这种“宗教”能力,无论看起来多么不可思议,也不过是自然的一部分。我们可以把它看成基因的外化。DNA通过信使RNA指挥分子构成蛋白质,再构成生命体,离不开一个共享的“操作系统”——拥有通用的典章制度与语言辞令。“宗教”可能就是这个操作系统的升级版,通过一种可视化(也即符号化)的方式从大脑中外化出来,使得每一个被“神圣”捕获的个体自觉不自觉、情愿不情愿地被文化编织进“社会”的架构里,哭之笑之了。
       听我啰里啰嗦了半天,腻味了吧?放心,不能让你白来。把我珍藏已久的一位大师的干货送给你:
      “神的永恒生活就是发现自身,意识到自身,与自身一致。在这一上升中,必定存在一种外化,一种分离。但精神的本质、理念的本质就是外化自身,以便再次发现自身。这一运动就是所谓的自由… …通过回到自身,精神实现了它的自由----这一普遍运动就是精神形成的系列。不应把这一系列看成一条直线,而是应该看作回到自身的圆圈… …在发展中必定存在进步,不是朝向抽象的无限性,而是返回到自身。”——黑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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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圣、意义与人

宗教是一条界河,把人与其他动物隔离开来。“心流”之父米哈里▪契克森米哈赖认为,宗教在人类进化史上扮演着不可替代的角色:“如果我们的祖先在想象一个具有目的性的、拟人的宇宙过程中失败了,我们就会成为另一种不同的动物。”可见,人是被其所构建起来的宗教塑造成型的。

      如果我们把“宗教”的定义放宽点,定义为关于“神圣”的经验,而不仅仅是关于上帝及鬼神信仰的话,那么所有的人都是“宗教的”。

      人为何如此呢?其实,这个问题是在追问:人的意识是什么?它如何存在?

      著名宗教学者伊利亚德说,“神圣”是人的意识结构中的要素,而不是意识史中可有可无的阶段性产物。每个人的意识中都驻扎着一个或大或小、或隐或现的“神圣机构”,它的职能是把未知、混沌、恐怖的世界整理加工成一个真实、秩序、值得期待的世界,并奠定一个“吸引中心”。吸引中心、意义,是人的意识的本质需要,人——就活在围绕着“吸引中心”而建立起来的意义之网上。

      发现“神圣”,并以种种“神显”的方式将其呈现于世俗世界,世界在人面前逐渐意义化了。“人”——从这个被其意义化的世界里“长”了出来,并随神显的进化而进化。

       陈嘉映说,人通过意义来保护自己的生存。在我看来主客颠倒了。“活”——就其本质来说是一团被意义秩序化了的“精神”。 所以确切的说法应该是:人是通过生存来保护意义的(人的本质是拥有意义而不是拥有生命体,生命体是意义的载体和工具)。这件事上,史铁生看得比较透彻:“不见得是我们走过生命,而是生命走过我们;不见得是肉身承载着灵魂,而是灵魂定制了肉身。”

      “界河”消失、神圣隐遁的世俗世界不是完整的世界。残缺世界中的人重归动物,沉沦于患得患失、贪得无厌的情 欲、物欲的泥淖中,无助地挣扎。

      等待转世的海德格尔给我们捎来口信——

      “只有一位神能拯救我们,留给我们的唯一可能是,在思想与诗歌中为神之出现或在没落中为神之不出现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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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模因”

模因,英文名meme,也被译成“觅母”,出生于理查德.道金斯那本著名的《自私的基因》。相对于它的前辈—基因(gene),显得有点默默无闻。
道金斯有个观点,如果宇宙中存在着不同的生命形式,无论他的物质构成是碳基的还是硅基的,仰或是电子混响电路的,都应该遵循一个普遍适用的原则:“一切生命都通过复制实体的差异化生存而进化。”
注意,这句话里道金斯用的是“复制实体”,而不是“基因”。难道除了基因之外,还有其他的复制实体吗?
答案是肯定的,而且就在我们地球上,更确切一点说,就在我们人类身上。正是凭借这一复制实体的优势,人类才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成为一种独特的存在。
与其他所有动物不同,人是深度活在自己所创建的丰富而复杂的文化中的。文化通过模仿的方式从一个大脑转移到另一个大脑,正如基因是通过精子或卵子从一个个体转移到另一个个体。在道金斯看来,人类的文化其实是一座新型“复制因子”库,与基因通过化学编码的形式在染色体上组装生命体不同,文化库中的复制因子是通过模仿的方式在人的大脑中进行编码解码。道金斯把这种复制因子----型塑人类行为的文化指令单位,称作“模因”。
模因可以是一段乐曲的旋律、一个建筑的样式、一个思想观念等等,它潜藏在人的行为模式、价值观、语言和科技中,在自然生态圈之外,构建出了独属于人类的文化生态圈。道金斯以“上帝”这个概念为例,描述了模因的运作机制:它通过语言和文字,在伟大艺术的协助下进行复制传播。这一概念在文化环境中的稳定性与渗透性、上帝觅母在觅母库里的生存价值,来自于它的巨大心理号召力,使得有关生存的深奥而又使人苦恼的问题有了一个表面上合理的答案。
模因的横空出世,大大加速了演化的进程,与基因相比,有着巨大的发展优势。预先设计取代了随机突变,跨时空地迅速传播取代了成百上千年的代际复制,改造外部环境适应基因取代了改造基因以适应外部环境。模因还可以通过习俗、道德、律法等方式把基因关在笼子里,将其“自私”的属性置于社会的控制之下。于是,人就成了基因与模因的双重被造。
模因概念的提出,有助于把这个结构分明的世界拉回到一个统一的场景之中。科学家普朗克说:“科学是内在的统一体,它被分解为各个独立的部门,不是由于事物的本质,而是由于人类认识能力的局限性。实际上存在着从物理到化学,经由生物学、人类学到社会学的连续链条。”薛定谔在他大名鼎鼎的《生命是什么》中通过“负熵”的概念在物理学与生物学之间架起一座桥梁,道金斯则通过“模因”的概念打通了生物学与人类学、社会学之间的界限。文化可被视为是生物学的一部分,文化体系是作为一种可适应物而存在的,它使人们能够迅速适应环境,更好地保护机体的生存。
科学家们用他们超越常识的视角告诉我们,基因与模因不是我们的小帮手,而是我们的主人,我们只是基因与模因为了传播自身而建造的生存机器。一句谚语可能帮我们更好的理解这个观点:一只生龙活虎的鸡只是一个蛋生产另一个蛋的工厂。道金斯引用其同事汉弗莱的话说:“觅母应该被看成是一种有生命力的结构,这不仅仅是比喻的说法,而是有其学术含义的。当你把一个有生命的觅母移植到我的心田上时,事实上你把我的大脑变成了这个觅母的宿主,使之成为这个觅母的工具,就像病毒寄生于一个宿主细胞的遗传机制一样。这并非凭空说说而已。可以举个具体的例子,‘死后有灵魂的信念’这一觅母事实上能够变成物质,它成为世界各地人民的神经系统里的一种结构,千百万次的获得物质力量。”
基因与模因是否就是我们的终极“元神”呢?答案是否定的。它们只是“信息”的生存机器,是一个“信息”生成另一个“信息”的工厂。当你理解了物理学家为我们总结出来的下面这两句话时,你的认知就接近了人类对当今世界认知的前沿:
万物皆比特(信息的最小计量单位),比特生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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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为 什 么 要 读 书?
 
我读书的目的不是很纯粹,他人的赞美、肉身的欲饱,肯定是位列其间的。至于普济的情怀,启蒙的使命,也是有的。不过我不清楚这后两项只是为实现前两项而生发出来的手段,还是与前两项并列的目的之三、之四。
不管它是啥,能在这里和大家夸夸其谈的,只能是使命和情怀。
之所以敢吹牛皮想兼济天下,是因为我读过西方哲学史,看过形式逻辑,研究过认识论,我比一般人更有“理性”能力。于是乎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独清。崇洋媚外,数典忘祖,西方的月亮就是比东方的圆。
我自认为我站在时代的前列,与现代文明同步。
我想盖一座神庙,安放那些沟通天地的巫师们的灵位。欲升天封神者,必自我庙里神灵的指引。
“俯仰天地间,此身何昂藏”?灯前日下,一册平摊,宇宙即我,我即我王。这种感觉,好爽!
为了这种感觉,我要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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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对起源问题的设问,以及对起源故事的讲述,既是人类扬帆远航、张扬精神的“伊利亚特”,也是其启程回乡、安顿心灵的“奥德赛”。
人之成为人,在于其有一个世界观。由世界观及其派生出的价值观、人生观,构成了人的“心”的主体。起源故事,对人的世界观的塑造,起到了重要作用。
故事,是人的意识把握世界的一种方式。麦金太尔说:“人在他的虚构中,也在他的行为和实践中,本质上都是一个说故事的动物。人不是必然的,但在他的历史中,都是一个渴望真实性的说故事者”。今天的人类,依然需要能够反映时代认知的真实性的起源故事,将时代精神的信息编码进他的世界观。
《起源 万物大历史》就是这样一部书。作者通过五个“主人公”:能量、信息、复杂性、金凤花环境、集体学习,八个节点:宇宙大爆炸、恒星、较重的化学元素、行星和分子、生命、智人、农业、现代社会,以及每个节点的四个部分:成分、结构、金凤花环境、突现属性逐一考察,运用多门科学成果,为今天的人类勾勒出绵延了138亿年的“大历史”,从而希望引出这样的思考:
“在决定伟大的宇宙戏剧的下一幕如何展开的临界点上,你将扮演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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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庄子

先秦时代,突兀着两座艺术巅峰。屈原于瑰丽奇谲中安放了一个流连孤绝的精魄,庄周在汪洋恣肆中涂抹出一个徜徉自适的魂灵。这两杯酒让中国人醉了两千多年,一批批知识精英混迹于几千个汉字里歌哭笑骂沉迷不省,而把“理性”拱手让给了西方人。
     《庄子》的语言有魔力,经他编排组合,原本毫无性灵的仓颉造物活脱脱地跳出实感来,“咳唾成珠”这句原本取自于《庄子》的成语成了它货真价实的标签。
       把自己装成一个读书人,不喝二两《庄子》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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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铁生

读书的目的,至少有一种是唤醒你内心的生命意识、自我意识。把“生命”、“我”从你的潜意识中剥离出来,当成一个客观对象纳入你的思维进行思考、叩问,逼他们说出那条永恒地贯穿在一切以物质形象呈现出来的存在物的生死交替中的,无形无状的生命真流。
   史铁生是一个拓荒者,用文学语言来表达哲学命题。其终生不懈,与一股不期而遇的劫火相杀相爱,一股浓郁的人间三昧,弥漫了汉语空间。斯人 已逝,人与生命的故事香火不绝。
    五百年前我们一定见过,五百年后,换个名字,我们仍将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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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妨是一场“招摇过市”

人生,不妨是一场“招摇过市”。
这种“招摇”,既可以是兀蜀山而起阿房,也可以是乳花浮盏、蒿笋试盘。雅致是恬静中的绚烂,清欢是幽谷中的爆兰。
你的生命是否丰盈充沛,在于能否养得起一个“情人”----与圆融精致缱缱绻绻,这个情人的名字就叫“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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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与 书 店

“我”,是什么呢?万千粒子从遂古之初奔“我”而来,合成了这具肉身,它们应该接受了一个“指令”。正如史铁生所说“宇宙膨胀不歇,轰轰烈烈的消息总要传达。人便是这生生不息的传达,便是这热情的载体……,所以一切尘世之名都可以磨灭,而‘我’不死”。
这样的“消息”、这样的“热情”,需要从“我”的载体———肉身中走出来。它们通过什么来呈现自身呢?
书店,就是它们以“我”的名义对这个世界的呈现,是“我”向这个世界行乞的钵盂和祭献的牲品。
书店,是一座神庙。里面供奉的,是宇宙轰轰烈烈的消息化身为一个个“我”的,对其自身的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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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是一种美

   人类这个几万年前还是动物界普通一员的小小物种,演化成今天的模样,有许多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其中最伟大的篇章,莫过于语言、文字的发明。
   从某种意义上说,人正是通过创造语言文字的方式创造了“人”本身。一个个特定音符、图形的悲欢离合,汇成了文化的“水库”。它是巫师沟通天地的权杖,是上帝派发指令的信使,是开启思维之门收纳世界的咒语。它承载着人类把形象世界超度成意义世界、由此岸泅至彼岸的野心。
    一位哲人说,语言(文字)是存在的家,而“诗意”则是语言(文字)的家。人作为一种存在,其终极目标就是为“诗意”找一个名字叫“生命”的家——
   “人,诗意地栖居。”
    我们为之歌吟的世界美不胜收,有一道风景倔强而挺拔——
   阅读,是一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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