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许飞歌曲《父亲写的散文诗》——献给离世33年的父亲（上）|（河南）李红军

1973年12月18日。我跟他妈妈商量着，给刚出生3天的儿子，起名红军。这两个字是从草地上蹦出来的，飞到我心中后撑开两把降落伞，等到两块石头般落了地，竟然重如千钧。……如果平均一天喊一遍我儿子的名字红军，一年能喊365遍，十年可喊3650遍。如果我想从儿子出生拥有这个名字那天起，每天一遍，总共喊上两万五千遍，相当于当年红军长征，一路走完所有苦难，我至少需要再活：25000➗365=68.49315068493151（年）。我今年25岁，为了儿子，我不做事后诸葛亮，只愿做个拼命三郎，至少也要活到84岁。

（红军注：父亲实际上只活到43岁。）

1976年4月16日。我去挑水，红军像一阵秋风哭着，跟在我没有一片落叶的屁股后头撵着。我把扁担扔在地上，两个空水桶受力过猛，落地后，受了命运的捉弄似的，分别朝不同方向滚动了一阵子。他妈妈不让我抱着孩子去跳水，井口太滑，井水幽深。我就像传说中的牛郎，把两个水桶也当成调皮的孩子。到了井水边，我放下两个空桶，抱紧红军，把他的脑袋小心翼翼地从井口移入圆镜一样的井面，好让他瞧一眼他的脑袋在天空作为背景的神奇模样。突然感觉脚下打滑，水井中的青蛙要把红军抢走，我赶忙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刚打满水的一个水桶上，水花一瞬间变成万丈火星四溅。我左手抱着红军，右手和右肩挑着两个“水孩子”，只好失魂落魄地往家赶。

（红军注：英国19世纪作家查尔斯·金斯莱著有世界儿童文学名著《水孩子》。）

1980年9月2日。我在县城的百货楼，给红军买了一个红色书包，他的名字中带红字，这个书包他一定喜欢。她妈妈在缝纫机上用布头给他砌的花书包，也该换了，毕竟他是朝着男子汉长的。谁知道红军只背了一天，就抱怨说，红色书包太显眼，太鲜艳，就像一只红色甲壳虫，把他的自尊心吃没了。他只想把红色书包埋进泥土里，又怕不会腐烂，还是让我找百货楼阿姨退了。退货我不怕丢面子，我怕的是红军的自尊心因为一个书包而受到伤害。我为何不事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喜欢什么颜色？什么造型？什么布料？

（红军注：那个红色书包是我对父亲永远的亏欠。）

（未完待续）

2024.06.16偃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