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作为上世纪60年代末出生的人,或许悟性缺缺,也可能资质欠佳,天生对诗不感兴趣,常常不知诗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韵味”究竟何“韵”,到底是何“味”。
然而,到了不惑之年之后,伴随着人生阅历的增加与了解,个人心态与想法,亦为之发生变化。特别是对于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诗篇,不时披帙再读,竟然是所得甚夥,出现感慨良深之状态。尤其是那些在时间的淘洗中,依然闪闪发光的经典词与诗句,令人有神远之感叹。
基于年龄与阅历,靠墙行走旧书摊途中,不时有意或无意淘得一些诗歌方面的书刊,比如:这其中就淘到多本《星星诗刊》。淘到多本《星星诗刊》之后,想方设法请到了《星星诗刊》创刊时的首任编辑白航先生题签。虽时愈十余载,白驹于隙,但当时白航先生题词之情形,恍在目下,历历如新。
10多年前,自从淘得多本《星星诗刊》之后,基于业余习惯,不由自主想到《星星诗刊》创刊时的流沙河、白航、石天河等编辑。《诗刊》与《星星诗刊》可谓是当时全国两大著名诗歌刊物。《星星诗刊》在四川成都创刊的时间是1957年1月1日,而《诗刊》的创刊时间是同年1月25日,晚了20多天。因此,《星星诗刊》应该是新中国诗歌史上创刊最早的诗歌刊物,并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特别是在中国诗歌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与地位。

《星星诗刊》创刊时主要编辑人员是白航(时任编辑部主任)、石天河(时任执行编辑)、白峡、流沙河。当时,《星星诗刊》创刊号上因为发表了流沙河所著借物咏志的《草木篇》,被认为是最毒的“大毒草”《星星诗刊》由此被指控为“反党刊物”,全国有不可计数的人因为与“草木篇”,或者是与流沙河,产生莫须有的株连,演绎出著名的“草木篇诗案”。
行走旧书市场淘书过程之中,多次从书友谈论中得知《星星诗刊》首任编辑白航先生退休后,就一直定居在四川省文联宿舍。为增添所淘《星星》诗刊的珍稀程度,产生了请白航先生为所淘多本《星星诗刊》题词的想法。但与白航先生等文人素不相识,如何请到白航先生题词,当时于我而言,真是个十分头痛的问题。
冥思苦想之中,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那就是突然想到就读硕士研究生时王友平师兄的爱人一起在省文联工作,何不就托王友平师兄想法将此愿望转告白航先生?按捺住内心所产生的激动,当即打电话给王友平师兄表达想请白航先生进行题签的愿望,得到了王友平师兄的满口答应。之前一颗悬着的忐忑之心,在得到王友平师兄的肯定言语之后,顿时安稳了一半。
随后几天时间,都是在憧憬与期待中慢慢度过。终于在数日之后,等到了王友平师兄的回话,告知白航先生同意进行题签,给了白航先生的联系方式,自行与白航先生联系《星星》诗刊题签一事的时间。

友平兄之语,可谓不啻福音。当即与白航先生联系,电话中讲明自己的题签意图。作为新中国诗歌史上创刊最早、最有影响力诗歌杂志之一的《星星》首任主编,白航先生欣然答应为多本《星星诗刊》题词题签的请求,约好了到其家中进行题签的时间。
记得是2009年6月23日,这一天成了个人人生中一个十分值得纪念的日子。在这一天之前的等待日子,必须得用一个“捱”字方可形容与描述得尽的。终于到了赴约的这一天,换乘两趟公交车到红星路二段公交站下车,然后沿着省文联大门右侧一条窄窄的小过道,走路不到百米距离,就来到一个毫不起眼的普遍院落大门口。院落大门口之内,有一栋十分普通,显得陈旧的楼房底层,就是《星星诗刊》首任编辑白航先生的家。到了白航先生的家里,展目一望,可说是纯天然的清水房,“装修”免去了,连简单“粉刷”之事也没有。完全只是一色的竹制家具搭配其间,顿时让人联想出那些“不可居无竹“的美文来。屋主之高标特行,于此可以想像。

敲门之后,白航先生悦颜出迎,邀至其小书房里,首先颇有兴致地听我叙述所淘《星星诗刊》之点滴,以及请其题签之愿望。白航先生随后拿起笔,高兴地在自己所淘多本《星星诗刊》封面上进行题签。其中一本《星星诗刊》封面上,先生题签道:“星星总是美丽的”。题签完毕之后,白航先生还谈起自己与《星星诗刊》的渊源故事,以及个人在诗歌创作方面的心得体会。通过题签与交谈,对除了是一位有思想,又有眼光的诗歌资深编辑,同时自身还是一位优秀诗人的白航先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与认知。媒体报道,白航先生于2021年9月20日,因病医治无效,在成都逝世。